隐蔽排污构成 “严重污染环境” 的情形

隐蔽排污构成 “严重污染环境” 的情形

1. 对 “暗管” 等隐蔽排污方式的理解
   对《2016 年解释》第 1 条第 5 项规定的排污方式（注意含 “等” 字）的理解，重点在于隐蔽式排污的本质特征在于通过隐蔽的方式达到逃避监管的目的。暗管等逃避监管方式是污染环境罪人罪行为方式之一，直接关系到案件罪与非罪的认定，但是司法实践中却存在重大分歧。在暗管的定义、内涵等没有法律明确规定的情况下，一方面要考虑其字面含义，另一方面在相关法律法规中探寻其本意，对其进行实质解释。
   首先，“暗” 的本质在于未经审批。“暗管” 概念最早出现在《2013 年解释》中，该解释却没有规定明确的定义，这是实务中分歧较大的直接原因。2014 年公安部、工业和信息化部、环境保护部等部门发布《行政主管部门移送适用行政拘留环境违法案件暂行办法》第 5 条第 2 款规定：“暗管是指通过隐蔽的方式达到规避监管目的而设置的排污管道，包括埋入地下的水泥管、瓷管、塑料管等，以及地上的临时排污管道。” 由此规定可以看出，暗管包含以下三个要素：隐蔽方式、规避监管、排污管道。“暗” 字本身具有隐蔽的含义，“管” 字意味着排污管道，隐蔽的目的在于逃避监管方式，似乎暗管的定义已经非常明确。但是，隐蔽的含义却并不是十分明确，是以肉眼能否看见为标准，还是以是否经环保等主管部门许可为标准，存在争议。2016 年 10 月 27 日，环境保护部出台的《关于逃避监管违法排污情形认定有关问题的复函》中明确规定：“通过暗管等逃避监管的方式违法排放污染物，是指通过暗管等不经法定排放口排放污染物等逃避监管的方式违法排放污染物。” 该回复直接明确 “不经法定排放口排放” 属于逃避监管方式，由此可知隐蔽的本质在于未经环保等部门审批。同时，司法解释规定通过暗管等逃避监管方式排放即达到严重污染环境程度，主要是因为暗管等方式没有经过环保等主管部门审批，而现实中这也很难被监管，对环境潜在危害极大。如果将暗管的隐蔽性停留于肉眼可见的判断标准，会造成打击范围过于缩小。
   其次，“管” 的本质不应局限于成型管道。“管” 本身的字面含义是管道。根据司法解释规定，“管” 是与坑、井、隙、洞等在形态上不同但性质上相同的排污方式。实践中，逃避监管的排污方式花样百出，如果仅将 “管” 局限为成型管道，则利用不符合坑、井、缝、溶洞等外形特征的沟、渠进行排污的，必然无法受到打击，有放纵犯罪之嫌，也违背立法本义。我们认为，“管” 的认定不应局限于表义，而应从法律角度进行认定，沟、渠等只要具有一定的逃避监管、隐蔽性或者未经环保机关等允许，均可以认定为是暗管的一种形式。对 “管” 不能狭义地理解为仅指成型管道，应当界定为所有具有排放流动性物质功能的通道，包括为逃避监管目的而利用的沟、渠等排放方式。
2. 对隐蔽式排污对象的理解
   隐蔽式排污的对象，是有放射性的废物、含传染病病原体的废物、有毒物质，不包括一般污染物等其他有害物质。但对于 “有毒物质” 应当从实质上加以把握，而不应从形式上理解。如《2016 年解释》规定的有毒物质中的 “含重金属的污染物”，由于国家允许达标排放含重金属的污染物，故不应认为只要污染物中含有重金属即属 “有毒物质”，而应限于浓度超过相应标准的重金属的污染物。对于通过暗管、渗井、渗坑、裂隙、溶洞、灌注等逃避监管的方式排放含重金属的物质，但经监测发现浓度并未超过国家污染物排放标准的案件，由于隐蔽排污的物质并不属于刑法意义上的有毒物质，通常不宜认定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