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某博、王某兰等组织考试作弊、代替考试案

—— 家长为子女寻找 “枪手” 替考的构成代替考试罪

案例信息

刑事；组织考试作弊罪；代替考试罪；寻找 “枪手”；家长行为认定；数罪并罚

组织考试作弊罪与代替考试罪的数罪并罚规则：组织考试作弊过程中，让他人代替自己参加考试的行为，与组织作弊行为系不同主观故意下的独立犯罪行为，不应被组织行为吸收：
- 组织考试作弊罪的主观目的是获取经济利益，核心侵犯国家考试组织管理秩序；
- 代替考试罪的主观目的是通过替考获取考试资格或录取利益，核心侵犯考试公平公正原则；
  
  两罪侵犯法益不完全重合，应分别评价并依法数罪并罚。
家长为子女寻 “枪手” 替考的定性规则：家长作为居间方为子女寻找替考人员，实施介绍沟通、拟定条件、协助办理学籍 / 报名 / 信息采集等行为的，属于代替考试罪的帮助行为，应认定为代替考试罪共犯，以代替考试罪定罪处罚。

犯罪预谋与筹备：
- 2018 年 6 月至 10 月，被告人刘某博在山西省大同市招生时宣称，报名后可参加 2019 年天津市高职院校春季招生考试（简称 “春季高考”）并承诺录取至天津某职业技术学院。
- 被告人王某兰、赵某等 9 名家长为使子女录取该校，联系刘某博商议办理天津学籍及替考事宜，双方达成合意后，刘某博为 9 名家长的子女办理天津市相关学校学籍。
- 2018 年底至 2019 年初，刘某博联系伍某炜等人作为 “枪手”，承诺给付报酬，安排其代替 9 名子女参加 2019 年天津 “春季高考”，并制作假身份证供替考人员使用。
犯罪实施与败露：
- 2019 年 3 月 23 日，崔某东、史某敏等替考人员持假身份证及准考证，在天津市红桥区某考点参加春季高考时，史某敏、汪某金、伍某炜被考务人员发现并移交公安机关。
- 公安机关当日抓获刘某博（到案后如实供述），2019 年 4 月在山西省抓获王某兰等 9 名家长，查获涉案假身份证若干。
关键事实认定：
- 天津市教育招生考试院证明：案涉春季高考属于普通高等学校招生考试的重要组成部分，系 “法律规定的国家考试”；
- 鉴定意见：涉案身份证均为伪造。

一审判决：天津市红桥区人民法院于 2021 年 9 月 26 日作出（2020）津 0106 刑初 7 号刑事判决：
- 被告人刘某博犯组织考试作弊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万元；犯代替考试罪，判处拘役三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二万元；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二万元；
- 被告人王某兰、赵某等 9 人犯代替考试罪，均判处罚金人民币二万元。
二审裁定：刘某博不服一审判决提起上诉，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于 2022 年 2 月 24 日作出（2021）津 01 刑终 591 号刑事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法院生效裁判围绕罪名定性、情节认定及量刑展开核心评判：

刘某博的行为定性与数罪并罚：
- 组织考试作弊罪：刘某博跨省组织替考，实施办理学籍、联系 “枪手”、制作假证、协调考试等一系列有组织的作弊行为，案涉考试属于国家考试，其行为构成组织考试作弊罪且属 “情节严重”（符合司法解释中 “跨省组织作弊” 的严重情形）；
- 代替考试罪：刘某博不仅组织作弊，还主动联系 “枪手” 代替他人参加考试，该行为独立于组织作弊，构成代替考试罪；
- 数罪并罚：两罪主观故意、侵犯法益不同，无吸收或牵连关系，依法应数罪并罚，一审量刑适当。
9 名家长的行为定性：
- 9 名家长为子女录取，积极联系刘某博商议替考事宜，参与学籍办理、条件谈判、信息采集等居间协助行为，主观上明知替考行为违法，客观上为代替考试提供帮助，属于代替考试罪的共犯，应以代替考试罪定罪处罚；
- 考虑到家长系为子女利益实施犯罪，且到案后如实供述、认罪认罚，依法从轻处罚，仅判处罚金符合罪责刑相适应原则。
量刑情节考量：
- 刘某博具有坦白情节，依法从轻处罚，但因其组织跨省替考、伪造身份证件，情节严重，量刑幅度适当；
- 9 名家长均具有坦白、认罪认罚情节，依法从轻处罚，单处罚金的裁判体现了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