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某某、熊某某、郑某某、张某某贩卖、运输毒品案 —— 毒品犯罪选择性罪名的适用规则

一、案例信息

2023-06-1-356-040 / 刑事 / 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 / 湖北省汉江中级人民法院 / 2023.02.28 / （2022）鄂 96 刑初 24 号 / 一审

二、关键词

刑事；贩卖、运输毒品罪；选择性罪名；共同犯罪；主犯；从犯；证据标准

三、裁判要旨

毒品犯罪中的 “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 属于选择性罪名，罪名确定应遵循 “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 原则：

有确实、充分证据证实行为人对同一宗毒品实施两种以上犯罪行为（如既贩卖又运输）的，并列确定罪名（如贩卖、运输毒品罪）；
仅能查清行为人实施其中一种或几种行为，认定其他行为的证据不足的，仅按依法查明的行为性质确定罪名；
共同犯罪中，各被告人的罪名应根据其个人参与的犯罪行为、主观故意及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分别认定，不得株连超出其故意范围的行为。

四、案例详情

（一）基本案情

被告人魏某某、熊某某合谋购买毒品后贩卖，具体分工及犯罪事实如下：

2022 年 1 月 6 日，魏某某、熊某某联系云南贩毒人员后，安排被告人郑某某前往云南省文山州接收毒品。郑某某租赁车辆抵达文山州，按熊某某指示在指定地点取得 8 块块状毒品（藏匿于车辆右后车门内），于 1 月 10 日驾车返回湖北省仙桃市途中，在湖南省衡山县许广高速服务区被抓获。民警现场查获毒品疑似物 8 块，净重 2794 克，经鉴定均检出海洛因成分。
同日，熊某某在仙桃租赁车辆并将毒资交由被告人张某某，安排李某某陪同张某某前往云南支付毒资。1 月 9 日，张某某支付毒资后返回仙桃，于 2 月 8 日被抓获。
2022 年 1 月 10 日，民警先后在仙桃市抓获熊某某、魏某某。

公诉机关以 “贩卖、运输毒品罪” 对四被告人提起公诉。郑某某辩称不明知所运物品为毒品，其辩护人提出指控贩卖毒品证据不足、运输行为系未遂且系从犯；张某某辩称不明知相关物品为毒品，其辩护人提出指控贩卖、运输毒品证据不足且系从犯。

诉讼过程：湖北省汉江中级人民法院于 2023 年 2 月 28 日作出（2022）鄂 96 刑初 24 号刑事判决，四被告人均不服提起上诉，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以（2023）鄂刑终 75 号刑事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裁判理由

法院生效裁判围绕 “选择性罪名的确定”“共同犯罪地位划分” 展开，核心逻辑如下：

各被告人罪名的具体认定：
- 熊某某、魏某某：二人共谋贩卖、运输毒品，共同联系货源、确定交易数量，熊某某安排运输、交付毒资，魏某某参与联络协调，有充分证据证实其二人均实施了 “贩卖 + 运输” 行为，故认定为贩卖、运输毒品罪；
- 郑某某：现有证据仅能证实其受指使运输毒品（明知是毒品仍实施运输行为），但无证据证明其具有贩卖毒品的主观故意或参与贩卖环节，故仅认定为运输毒品罪，公诉机关指控的贩卖毒品罪因证据不足不予支持；
- 张某某：现有证据证实其受指使帮助交付毒资，系贩卖毒品罪的帮助行为，具有贩卖毒品的共同故意，但无证据证明其参与运输毒品，故仅认定为贩卖毒品罪，公诉机关指控的运输毒品罪因证据不足不予支持。
共同犯罪的地位与量刑：
- 主犯认定：熊某某、魏某某在共同犯罪中起组织、策划、指挥作用，主导毒品交易全流程，系主犯，应对全部 2794 克海洛因承担责任，其行为已达 “数量大” 标准，论罪应处死刑，但考虑二人地位作用相当，且无极端恶劣情节，依法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 从犯认定：郑某某受指使运输毒品，张某某受指使交付毒资，二人均起次要、辅助作用，系从犯，依法从轻处罚，均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八万元。
争议辩护意见的回应：
- 郑某某、张某某 “不明知是毒品” 的辩解：结合二人行为方式（隐蔽运输、非正常支付毒资）、报酬情况及同案犯供述，足以推定其明知，辩解不成立；
- 郑某某 “运输未遂” 的辩解：毒品已实际脱离上家控制并处于运输途中，运输行为已既遂，辩解不成立；
- 证据不足的辩护意见：对超出各被告人故意范围或无证据证实的行为，依法不予认定罪名，符合选择性罪名的适用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