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广振等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案

案例信息

关键词

裁判要旨

1. 权属调查义务：人民法院必须对查封、扣押、冻结的财物及其孳息的权属进行实质审查，不能仅以登记名义或表面占有状态认定权属，需结合资金来源、购置时间、使用情况等综合判断。
2. 案外人异议处理程序：案外人对涉案财物提出权属异议的，人民法院应当依法听取其意见，确有必要时通知案外人出庭作证，通过举证、质证、辩论等程序查明财物真实权属，保障案外人的程序参与权。
3. 违法所得的穿透认定规则：即使涉案财物登记在案外人名下，若有证据证明该财物系用黑社会性质组织违法所得购置，或案外人明知是违法所得而予以持有、转移，仍应认定为涉案违法所得，依法予以没收；反之，若案外人能证明财物系其合法财产，且与涉黑组织违法所得无关联，应依法解除查封、扣押、冻结，保护其合法权益。

案例详情

一、基本案情

（一）涉黑组织犯罪事实

（二）涉案财物及案外人异议情况

1. 涉案财物：公安机关侦查阶段查扣案外人王某某（史广振前妻）名下房产 1 套、王某某出售路虎越野车所得车款 60 万元，冻结王某某工商银行账户存款 2221 元。
2. 权属背景：史广振与王某某 2012 年结婚，2014 年 12 月协议离婚，离婚协议约定案涉房产、路虎越野车归王某某所有。其中，房产购置于 2013 年 7 月，路虎越野车购置于 2014 年 2 月（登记在王某某名下），后被王某某出售得款 60 万元。
3. 案外人异议：王某某对查扣财物提出权属异议，主张案涉房产、车辆及银行存款均系其个人合法财产，请求解除查封、冻结。

（三）关键事实查明

1. 史广振与王某某均无正当职业，二人合法收入不足以支付路虎越野车的购置费用；
2. 史广振因被网上追逃无法办理银行卡，长期使用王某某的工商银行账户，该账户存在大量资金流水，与涉黑组织违法犯罪活动存在关联；
3. 案涉房产由王某某及其父母、女儿实际居住，无证据证明系用违法所得购置。

（四）诉讼进程与裁判结果

1. 一审判决：2018 年 12 月 28 日，河南省修武县人民法院作出（2018）豫 0821 刑初 331 号刑事判决，认定史广振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等罪名，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六年，剥夺政治权利四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含路虎越野车卖车款 60 万元及银行存款 2221 元）；对其他组织成员分别判处相应刑罚。
2. 二审裁定：史广振等人提出上诉。2019 年 4 月 19 日，河南省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19）豫 08 刑终 68 号刑事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裁判理由

1. 涉黑案件涉案财物处置的基本原则：涉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案件的财物处置，既要彻底剥夺组织的非法经济基础，也要依法保护案外人的合法财产权益，核心是准确区分 “违法所得” 与 “合法财产”，不能仅凭财物登记名义简单认定权属。
2. 路虎越野车卖车款及银行存款的权属认定：
   • 虽然路虎越野车登记在王某某名下，且离婚协议约定归王某某所有，但史广振与王某某均无正当职业，其合法收入无法支撑车辆购置费用，结合史广振长期使用王某某银行账户进行资金往来的事实，足以认定购车款来源于涉黑组织违法所得；
   • 王某某的工商银行账户系史广振实际使用，账户资金流水与涉黑组织活动相关联，剩余存款 2221 元应认定为违法所得孳息，故该两笔款项均属于应当没收的涉案财物。
3. 案外人异议的处理程序合法性：一审法院在王某某提出权属异议后，依法通知其出庭，通过举证、质证查明财物来源及使用情况，充分保障了案外人的程序权利，符合 “实质审查” 和 “程序公正” 的要求。
4. 房产未予没收的法理依据：案涉房产虽购置于史广振与王某某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但无证据证明购房款来源于违法所得，且该房产由王某某及其家属实际居住，属于其基本生活保障财产，故未认定为违法所得，依法未予没收，体现了 “区别对待、保护合法权益” 的原则。

关联索引

一、法律依据

1.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条（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第五十九条（没收财产）、第六十四条（违法所得的追缴与没收）；
2.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关于办理黑恶势力刑事案件中财产处置若干问题的意见》（2019 年）；
3.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相关条款（案外人异议处理、证据审查判断）。

二、裁判文书

1. 一审：河南省修武县人民法院（2018）豫 0821 刑初 331 号刑事判决（2018 年 12 月 28 日）；
2. 二审：河南省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2019）豫 08 刑终 68 号刑事裁定（2019 年 4 月 19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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