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某某诈骗案

“套路贷” 诈骗案中幕后主犯未到案时从犯的认定

案例信息

案号：2023-05-1-222-006案由：刑事 / 诈骗罪审理法院：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裁判日期：2022 年 8 月 30 日二审案号：（2022）沪 02 刑终 590 号

关键词

刑事；诈骗罪；“套路贷”；幕后主犯未到案；从犯

裁判要旨

“套路贷” 的典型行为模式

“套路贷” 常见犯罪步骤为：制造民间借贷假象 —— 制造资金走账流水等虚假给付事实 —— 故意制造违约或肆意认定违约 —— 恶意垒高借款金额 —— 软硬兼施 “索债”。对多人共同实施 “套路贷” 犯罪的，应当区分被告人在不同犯罪阶段的具体作用，认定主从犯；在犯罪中起次要或辅助作用的，应认定为从犯。
存疑时有利于被告人的从犯认定规则

证明被告人系主犯的证据不足的，应当认定为从犯。根据刑事证据规则，证明被告人有罪、罪重的证明责任由公诉方承担；依据存疑时有利于被告人原则，若证明被告人为主犯的证据达不到确实、充分的标准，应从轻认定被告人为从犯。
幕后主犯未到案情形下的从犯认定标准

幕后主犯未到案的，不影响从犯的认定。对偶尔提供资金、场所、银行卡、交通工具，或者偶尔协助走账等仅起次要作用的从属人员，应直接认定为从犯。对参与实行行为的被告人，还需结合犯罪意志的主导性及违法所得的实际分配等因素综合判断；只要现有证据能够证明其在整体犯罪中起次要或辅助作用，即便幕后主犯未到案，也应认定为从犯。

案例详情

一、基本案情

本案系 “套路贷” 诈骗犯罪，被害人张某某的被骗过程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制造民间借贷假象，初步垒高债务

2016 年 6 月 6 日，被害人张某某签下 122.4 万元的借款合同，但实际仅拿到 45 万元，该笔钱款用于归还之前所借他人款项以拿回房产证。
第二阶段：虚假 “平账”，抵押房产并掏空借款

2016 年 6 月中旬，沙某等人明知张某某未实际拿到前述 120 万余元借款，仍联系金某某（另案处理），以张某某名义再次借款 160 万元用于 “平账”。金某某随即联系刘某（另案处理），刘某通过其任职的资产管理公司，由同事宫某某（另案处理）对接出资人张某甲，促成 160 万元借款。

2016 年 6 月 16 日上午，沙某、金某某安排张某某与张某甲至上海某公证处，办理房地产抵押借款合同及委托书公证；当日下午，各方至青浦房地产交易中心办理房屋抵押手续。之后，牛某某等人陪同相关人员至某银行青浦支行，张某甲将 160 万元转入张某某银行卡后离开。文章源自法随行北京律师网_免费咨询_法随行-https://www.fasuixing.com/14932.html

沙某随即要求张某某取出 40 万元现金交给金某某，并将剩余 120 万元转入被告人牛某某的银行卡内。金某某拿到 40 万元现金后，当场支付刘某 5.6 万元（其中 2.4 万元由刘某转账给张某甲作为一个月的借款利息，3.2 万元为资产管理公司佣金）；后又通过陈某银行卡转账 4.4 万元好处费给刘某，并于次日转账 5 万元好处费给沙某。最终，被害人张某某在拿到 160 万元借款后分文未得。

另查明，被告人牛某某曾于 2014 年 2 月因犯寻衅滋事罪被上海市宝山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上海市青浦区人民法院于 2022 年 6 月 27 日作出（2021）沪 0118 刑初 1101 号刑事判决：

被告人牛某某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四万元；
被告人牛某某应当退赔被害人张某某经济损失。

宣判后，上海市青浦区人民检察院未提起抗诉，被告人牛某某提起上诉。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于 2022 年 8 月 30 日作出（2022）沪 02 刑终 590 号刑事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裁判理由

法院生效裁判认为，对比被害人张某某被骗的两个阶段，第二阶段系关键核心环节—— 该阶段直接导致张某某房产被抵押，且借得的 160 万元分文未得，危害性更大。从在案证据来看，多名证人证言、被害人张某某的陈述均证实，被告人牛某某在两个犯罪阶段均有参与，但其参与度明显低于沙某等人，在共同犯罪中所起作用相对次要，该特征在关键的第二阶段中表现尤为明显。法院本着刑法罪责刑相适应原则，认定被告人牛某某为诈骗共同犯罪的从犯。二审法院审查后认为，原审法院根据牛某某的犯罪事实、性质、情节及在共同犯罪中的作用，已依法对其减轻处罚，所作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量刑适当，且审判程序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