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环境罪与投放危险物质罪

污染环境罪与投放危险物质罪

1. 处理原则
   投放危险物质罪，是指故意投放毒害性、放射性、传染病病原体等物质，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从实践来看，违反国家规定，故意排放、倾倒、处置含有毒害性、放射性、传染病病原体等物质的污染物，实质上是直接投放毒害性、放射性、传染病病原体等物质，根据刑罚理论，属于想象竞合犯，可依照《刑法》第 114 条、第 115 条第 1 款的规定，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定罪处罚。
   《刑法修正案（八）》将重大环境污染事故罪修改为污染环境罪后，一般认为污染环境罪的主观方面通常系故意，即行为人的非法排放、倾倒、处置行为对环境污染主观上系故意。但是，对于违反国家规定，排放、倾倒、处置含有毒害性、放射性、传染病病原体等物质的污染物，造成十分严重后果的，是否适用投放危险物质罪，实践中存在不同认识。针对上述情况，司法解释有必要对此予以明确，以统一法律适用。经研究认为，污染环境的行为能否构成其他犯罪，关键取决于所涉行为是否同时符合污染环境罪与其他犯罪的构成要件。这并不违反罪刑法定原则，罪刑法定原则也并不意味着某种行为只符合某一个犯罪构成，否则，就不可能存在竞合犯的问题了。行为人违反国家规定，排放、倾倒、处置污染物，严重污染环境的行为，原则上只能定性为污染环境罪，但如果所涉犯罪同时符合了投放危险物质罪的构成要件，如污染物系含有毒害性、放射性、传染病病原体等物质的污染物，可以认定为投放危险物质罪的对象 “危险物质”；污染行为构成对公共安全的危害的，则应当认定该行为同时符合污染环境罪与投放危险物质罪，以处罚较重的犯罪定罪处罚。基于此，《2013 年解释》第 8 条规定：“违反国家规定，排放、倾倒、处置含有毒害性、放射性、传染病病原体等物质的污染物，同时构成污染环境罪、非法处置进口的固体废物罪、投放危险物质罪等犯罪的，依照处罚较重的犯罪定罪处罚。”《2016 年解释》第 8 条沿用上述规定。
2. 污染环境罪与投放危险物质罪的竞合
   污染环境罪与投放危险物质罪竞合，必须满足下列条件：（1）排放、倾倒或者处置的废物必须是有放射性、含传染病病原体、有毒物质。如果排放、倾倒或者处置的是其他有害物质，只是污染环境，不致于危害公共安全。（2）排放、倾倒或者处置的有放射性的废物、含传染病病原体的废物、有毒物质，必须是已造成危害公共安全的后果或者存在足以危害人生命和健康的可能。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排放、倾倒或者处置的污染物足以危害人体健康，也就无法认定危害公共安全。比如将有害物质排放到湖泊、河流中，稀释后含量极低，对人体健康已构不成危害，也就不能危害公共安全。（3）排放、倾倒或者处置有放射性废物、含传染病病原体的废物、有毒物质，主观方面必须系故意，过失不能构成投放危险物质罪。
3. 需要注意的其他问题
   司法适用中需要特别注意，对污染环境的行为，原则上应当适用污染环境罪，投放危险物质罪的适用，应当特别慎重。
   （1）认定行为人主观方面应综合行为人供述、认知能力、犯罪行为等证据，不能仅以犯罪危害后果严重反推行为人的主观方面具有危害公共安全的故意。
   （2）对涉案行为人主观上是否符合投放危险物质罪所要求的要件，客观上是否对公共安全造成危害的判断，需从严把握。特别是排放、倾倒、处置的污染物的危害程度，可能影响行为的定性。
   例如，胡某某、丁某某投放危险物质案。本案中，法院以被告人胡某某、丁某某明知其公司在生产过程中所产生的废水含有毒害性物质，仍然直接或间接地向其公司周边的河道大量排放，放任危害不特定多数人的生命、健康和公私财产安全结果的发生，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构成投放危险物质罪为由，判处胡某某有期徒刑 10 年。
   由此可见，发生了污染环境和生态损害事件后，触犯的罪名不仅仅是污染环境罪这一个罪名，还有可能是其他较重的罪名。在量刑方面，虽然《刑法修正案（十一）》已经将污染环境罪的刑期提高至 15 年，但如果同时触犯其他罪名，比如投放危险物质罪，最高量刑可能就是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