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认定 “明知” 把握的原则

认定 “明知” 把握的原则
司法实践中,认定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中的 “明知”,需避免对主观认知的 “过度苛求” 与 “认定模糊”,重点把握以下两项核心原则,确保主客观相统一、符合案件实际情况:
一、“知道” 的概括性原则:无需明确知晓赃物的具体来源
认定行为人 “知道” 系犯罪所得及其收益,无需要求其 “确切知晓赃物的具体犯罪类型、形成过程或详细来源”,只需证明其 “概括性认知到财物来源不合法” 即可,核心依据与实践逻辑如下:
1. 基于上游犯罪的行为特征
上游犯罪的行为人(如盗窃、诈骗者)为逃避追查,通常不会明确告知掩饰、隐瞒者 “赃物是通过某一具体犯罪(如盗窃、抢劫)所得”,更多是以 “东西来路特殊”“便宜处理” 等模糊表述暗示,或通过 “深夜交易”“无合法凭证” 等异常方式传递信息。
若要求行为人必须 “确切知道赃物的具体犯罪来源”,则会因上游犯罪人的隐瞒行为,导致多数掩饰、隐瞒行为难以被认定,违背 “打击赃物犯罪、维护司法秩序” 的立法目的。
2. 司法认定的实际标准
实践中,只要有证据证明行为人 “知道东西不是好来的”(即认识到财物来源存在违法性),即可认定其 “知道” 系犯罪所得及其收益,例如:
  • 行为人供述 “知道对方平时游手好闲,不可能有合法的大量财物出售”;
  • 证人证言证实 “行为人曾询问‘这东西是不是偷来的’,对方未否认,行为人仍继续收购”;
  • 交易场景异常(如在隐蔽地点交易、对方要求 “现金支付且不留下联系方式”),结合行为人认知能力,可推断其概括性知晓财物来源不合法。
简言之,“知道” 的核心是 “认知到违法性”,而非 “知晓具体犯罪细节”。
二、“应当知道” 的推定性原则:通过客观证据推定主观认知
由于 “明知” 属于行为人内心的心理活动,尤其在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始终不认罪(如否认 “知道赃物性质”)的情况下,难以通过直接证据(如行为人供述)证明其主观认知,此时需通过全案客观证据,结合经验法则与逻辑推理,推定其 “应当知道”,具体适用规则如下:
1. 推定的前提:无直接证据,但客观证据形成完整链条
推定 “应当知道” 需以 “缺乏行为人承认明知的直接证据” 为前提,同时要求客观证据能够相互印证,排除 “行为人确实不知” 的合理怀疑,例如:
  • 行为人从事废品收购行业,未按规定审查出售者身份与财物来源,收购的物品系 “电力通讯专用设备”(属于法律禁止收购的赃物高发品类),且交易价格虽未明显低于市场价,但出售者无法提供任何合法凭证,结合行为人从业经验,可推定其 “应当知道”;
  • 行为人协助他人转移巨额现金,对方要求 “分多笔存入不同银行账户”“避免使用本人身份证开户”,且支付的 “手续费” 明显高于正常转账费用,结合行为人的认知能力,可推定其 “应当知道” 现金来源不合法。
2. 推定的限制:允许反证,排除合理怀疑
“应当知道” 的推定并非 “绝对推定”,需允许行为人提出反证,若有确实、充分的证据证明 “行为人确实不知”,则应推翻推定,不认定为 “明知”,例如:
  • 行为人收购二手手机时,出售者提供了伪造的购买发票与身份证复印件,行为人按行业常规进行了审查,事后发现发票系伪造,此时因行为人已履行合理注意义务,不能推定其 “应当知道”;
  • 行为人受亲友委托代为保管财物,亲友谎称 “财物是自己合法继承的遗产,暂时不便存放”,行为人基于亲友信任未进一步核实,事后发现财物系赃物,若有证据证明行为人确实被欺骗,可排除 “应当知道” 的推定。
3. 推定的依据:结合行为人认知能力与案件具体情况
推定需充分考虑 “行为人认知能力”(如年龄、文化程度、职业经验)与 “案件具体情况”(如交易方式、财物特征、双方关系),避免 “一刀切” 式推定,例如:
  • 对初次从事废品收购的行为人,推定 “应当知道” 的标准可适当放宽(需证明其 “明显违反基本行业规范”);
  • 对长期从事废品收购、且曾因收购赃物受过行政处罚的行为人,推定标准可适当严格(若其再次违反审查义务,更易推定 “应当知道”)。
综上,“应当知道” 的推定是 “主观认知客观化” 的体现,核心是通过客观行为反推内心认知,既避免因 “无供述而无法认定”,也防止 “过度推定而扩大打击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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