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某某等人走私、运输毒品案——毒品犯罪集团首要分子立功情节的处理规则

一、案例信息

案号：2023-06-1-356-053 / （2020）云刑终1188号

案件类型：刑事

案由：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

审理法院：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

裁判日期：2021年04月13日

审理程序：二审（最高人民法院死刑复核）

刑事；走私、运输毒品罪；毒品犯罪集团；首要分子；立功情节

毒品犯罪集团首要分子的立功情节处理，遵循“从严把握、功过相抵”原则，核心规则如下：

立功认定的一般标准：首要分子归案后协助公安机关抓捕同案犯、提供毒品犯罪线索并查证属实的，可认定为立功情节；即使部分线索在死刑复核阶段才确认查证结果，不影响立功性质认定。
从宽处罚的限制条件：对毒枭、首要分子等严重毒品犯罪分子的立功，从轻或减轻处罚需从严掌握。若协助抓获的仅为同案从犯或马仔，且其自身罪行极其严重（如毒品数量特别巨大、主观恶性极深），则“功不足以抵罪”，不予从轻处罚。
全案平衡原则：考量立功情节时需兼顾全案量刑均衡，若对首要分子从轻处罚会导致与其他主犯量刑明显失衡，且其罪责远超立功价值，应依法不予从宽。

本案核心争议为“张某某作为毒品犯罪集团首要分子，其立功情节是否足以从轻处罚”，具体事实包括犯罪集团运作、涉案规模及审理结果：

犯罪集团核心事实： 2018年10月至2019年7月，张某某在缅甸小勐拉组建走私、运输毒品集团，以其为首，田某某、易某某为骨干，通过网络招募马仔、统一安排食宿、遥控路线等方式，组织十余人将毒品从缅甸走私入境，运往重庆、辽宁鞍山等地。
涉案规模：公安机关查获甲基苯丙胺片剂58694.14克、甲基苯丙胺7473.14克、海洛因7423.40克，毒品数量特别巨大。
张某某的立功表现：协助抓捕：归案后协助公安机关抓获其指挥的运毒马仔高某。
提供线索：提供19名毒品犯罪人员的电话及微信号，公安机关据此在其死刑复核阶段查获甲基苯丙胺片剂2593克。
案件审理结果：一审（2020年9月25日）：昆明铁路运输中院（2020）云71刑初38号判决，认定张某某犯走私、运输毒品罪，判处死刑；田某某、易某某均判处死缓。
二审（2021年4月13日）：云南高院（2020）云刑终1188号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最高法核准张某某死刑。

法院生效裁判围绕“首要分子认定”“立功情节评价”“量刑平衡”展开，核心逻辑聚焦“功过相抵”的从严适用：

张某某首要分子地位的认定：集团构架清晰：张某某独立组织人员，形成以其为核心、分工明确的犯罪集团，总管全局并指挥田某某、易某某等骨干，招募不固定马仔执行运输，其地位不受毒品提供者及所有人是否到案影响。
责任范围：作为首要分子，需对犯罪集团全部走私、运输毒品事实承担刑事责任，而非仅对个人参与部分负责。
立功情节的评价与排除从宽：立功性质确认：张某某协助抓捕马仔高某及提供线索查获毒品的行为，符合立功的法定要件，认定为一般立功。
“功不足以抵罪”的核心理由：其一，其组织走私、运输毒品总量超7万克，数量特别巨大，持续时间长，主观恶性极深，社会危害极其严重；其二，协助抓获的高某系其指挥的马仔，属同案从犯，立功价值远低于其自身罪行；其三，若对其从轻处罚，将与田某某、易某某的死缓量刑形成明显失衡，违背罪责刑相适应原则。
其他主犯的量刑考量：田某某、易某某作为集团骨干主犯，涉案毒品数量巨大，社会危害严重，但二人具有坦白及认罪悔罪情节，其罪责未达张某某“罪行极其严重”的程度，故判处死缓，体现区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