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某等四人掩饰、隐瞒犯罪所得案——上游犯罪认定与本罪的关系规则

一、案例信息

案号：2023-05-1-300-006

案由：刑事/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罪

审理法院：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

裁判日期：2013年4月2日

二审案号：（2013）沪高刑终字第7号

二、关键词

刑事；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上游犯罪；事实成立

三、裁判要旨

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隶属于“妨害司法罪”，核心法益是司法机关对犯罪行为的正常追诉活动。该罪的立法意图在于惩处妨害上游犯罪追诉的行为，因此对上游犯罪的认定不要求必须经过司法审判程序确认。只要有充分证据证实上游犯罪的事实成立，即便上游犯罪分子未被定罪处罚，实施掩饰、隐瞒行为的行为人仍可构成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

四、案例详情

（一）基本案情

1. 核心犯罪行为：2011年8月至11月，被告人奥某纠集鲁某、弗某、阿某，使用伪造的尼日利亚、塞拉利昂等国护照，在上海市中国银行非法开设账户，协助他人收存8家境外公司被骗货款309986.24美元（折合人民币1969927.14元），并通过提现、汇款等方式转移其中158565.53美元（折合人民币1009489.48元）。

2. 阿某单独涉案事实：2011年11月19日，阿某受他人指使，持伪造护照在上海中国银行开设账户，收存香港某公司被骗货款49950.83美元（折合人民币315474.46元），同年12月29日提现时被公安机关抓获。

3. 主观及获利情况：四被告人均为具有正常认知能力的成年人，明知使用假护照开设账户协助收存巨额陌生汇款不符合常理，仍实施相关行为并从中收取好处费，主观上对“涉案款项系犯罪所得”具有明知。

（二）诉讼进程与判决结果

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于2012年12月25日作出（2012）沪一中刑初字第173号刑事判决：被告人奥某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六万元及驱逐出境；被告人鲁某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三万元及驱逐出境；被告人阿某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二万元及驱逐出境；被告人弗某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一万元及驱逐出境。

奥某等四人不服提出上诉，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于2013年4月2日作出（2013）沪高刑终字第7号刑事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五、裁判理由

法院生效裁判围绕“主观明知认定”“上游犯罪要求”“共同犯罪责任划分”展开论证，具体理由如下：

四被告人主观上具备“明知”要件：其作为成年人，清楚使用伪造护照开设银行账户系违法行为，却仍协助收存与自身无关联的巨额境外汇款，并按他人指令转移钱款、收取好处费，行为明显违背常理，结合全案证据可认定其明知涉案款项为犯罪所得。
上游犯罪事实成立即可认定本罪：本案上游系诈骗犯罪，虽相关诈骗犯罪分子未被一并追诉，但现有证据已证实8家境外公司及香港某公司的货款系被骗所得，上游诈骗犯罪事实明确成立。根据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的立法目的，无需上游犯罪经司法审判，故四被告人的行为已满足本罪构成要件。
共同犯罪中责任划分清晰：奥某纠集他人参与犯罪，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应对全部涉案金额承担责任；鲁某、弗某受奥某纠集参与犯罪，阿某既参与共同犯罪又单独实施相关行为，三人系从犯（阿某对单独涉案金额独立担责），法院根据各自参与程度、涉案金额判处相应刑罚，符合罪责刑相适应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