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某等贩卖毒品案 —— 毒品代购行为的共犯认定与主从犯区分规则

一、案例信息

2023-06-1-356-033 / 刑事 / 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罪 / 湖北省宜昌市中级人民法院 / 2023.08.21 / （2023）鄂 05 刑终 164 号 / 二审

二、关键词

刑事；贩卖毒品罪；毒品居间代购；共犯认定；主从犯区分；未牟利；《昆明会议纪要》

三、裁判要旨

毒品代购行为的共犯认定需遵循《昆明会议纪要》精神，明知他人实施毒品犯罪仍代为购买，即使未从中牟利，也应按相关毒品犯罪的共犯论处；
代购行为的共犯归属（与上游或下游犯罪共犯），需综合考量行为人与上下游的犯意联络紧密程度、在毒品交易中的作用大小、是否牟利等因素；
共同犯罪中主从犯的区分，以行为人在整体犯罪中的实际作用为核心标准，出资购买并主导毒品贩卖的为核心主犯，未牟利且仅提供居间代购辅助的为从犯，依法可减轻处罚。

四、案例详情

（一）基本案情

代购与贩卖行为实施：2022 年 8 月下旬至 11 月，被告人马某先后四次委托被告人刘某某、方某某，在湖北省潜江市、荆州市代为购买甲基苯丙胺及甲基苯丙胺片剂，涉案毒品总净重 71.09 克。马某购得毒品后，将其运回湖北省宜昌市，部分供自己吸食，其余与被告人张某共同向吸毒人员贩卖，累计贩卖 11 次。
一审判决结果：湖北省长阳土家族自治县人民法院于 2023 年 6 月 8 日作出（2023）鄂 0528 刑初 28 号刑事判决，认定刘某某、方某某、马某均构成相应毒品犯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十二年、十五年，张某被判处有期徒刑九年。
二审审理与改判：马某、刘某某、张某不服一审判决提起上诉。湖北省宜昌市中级人民法院于 2023 年 8 月 21 日作出（2023）鄂 05 刑终 164 号刑事判决，维持对马某、张某的一审判决，将刘某某、方某某的刑期分别改判为有期徒刑十一年、十年。

（二）裁判理由

法院生效裁判围绕 “代购行为的共犯定性”“主从犯区分” 展开，核心逻辑如下：

代购行为的共犯认定：
- 刘某某、方某某明知马某频繁、大量购买毒品的目的是贩卖与吸食，仍提供居间联络、代为购买的帮助，符合《昆明会议纪要》中 “明知他人实施毒品犯罪而代购” 的情形，即便未从中牟利，也应与马某构成贩卖毒品罪的共同犯罪。
- 从犯意联络与行为关联来看，二人的代购行为直接为马某的贩卖行为提供了毒品来源支持，与下游马某的贩卖犯罪联络更紧密，故认定为马某贩卖毒品罪的共犯而非上游贩毒者的共犯。
主从犯的区分标准：
- 马某作为毒品的出资购买者、运输者及主要贩卖者，主导了从购毒到贩毒的完整犯罪链条，在共同犯罪中起核心主导作用，依法认定为主犯。
- 刘某某、方某某仅实施居间代购行为，未参与出资、运输及贩卖环节，也未获取非法利益，其行为仅为马某的犯罪提供辅助和次要作用，符合从犯的认定条件。
- 依据罪责刑相适应原则，从犯依法可减轻处罚，二审法院据此对刘某某、方某某的刑期作出调整，纠正了一审量刑偏重的问题。
量刑的综合考量：
- 涉案毒品数量达 71.09 克，远超 “数量大” 的标准，马某、张某的行为情节严重，一审量刑符合法律规定，故二审予以维持。
- 刘某某、方某某无牟利情节且系从犯，结合其在犯罪中的参与程度和主观恶性，减轻处罚后的量刑更契合案件实际，实现了惩罚与教育的统一。